开一页蒙尘的日记。
但她听得沉默,良心自觉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她和余暗都是泥潭深陷的人,贴近拥抱只够互相取暖,站地上的人没谁愿意伸手拉他们一把,他们上不去岸。空洞的言语安慰根本就是激不起波澜的小石子,除了凸现个人良善,实际没丁点用处。
“你妈妈心里有信仰,一定是个真善美的人。”舌头替她在脑子里挑挑拣拣,艰难地吐出些温柔美好的词。
投进泥潭里,裹上肮脏的淤土迅速沉下去。
“真善美?呵。她信西教西学,却偏爱绾发旗袍,整日圣经不离口,又暗自躲在家里当楼凤。絮果儿,你不会理解人性到底能有多矛盾复杂。”
桑絮听不懂什么叫楼凤,但直觉那不是多好的代称。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巷子吗,那个出门找她家铁桶的女人。”
“记得。”桑絮很快回答。
“她男人是我家常客,她从最开始就知道,但怕挨她男人的打就一直敢怒不敢言,心里的恨都可劲憋着,不得发泄。后来,她终于等来我妈死的那天,欢天喜地地在家门口放了鞭炮仗,给路人塞喜糖。我家就住那巷子里,丧事的白纱还没来得及挂大门上,她家的红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