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白玉一般,偶尔被指甲摩擦划过的琴弦,泠泠作响。
周昀坐在琴前,腰肩挺拔,第一个音勾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继而便是流畅舒缓的乐声,如同高山中溪涧,时而澎出银白色的水链,时而和缓如绢帛浮动,引人入胜,不能自拔。
乐声止,余音在。
风仿佛也变得柔和起来,撩拨着枝头的枯叶,将火苗吞卷成纤细的婀娜。
陈怀柔素日里虽不爱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却也觉得周昀技艺绝非高超而已,这等境界,即便在京城,也鲜少有人与之匹敌。
同样都是十六岁,为什么周昀如此出色,而陈睢就跟个地痞流氓,无所事事,这夜的所闻彻底刺激到了陈怀柔,翌日回府,陈睢便跟被架上了烤火架一般,翻来覆去的折磨。
白日读书抄书,傍晚练琴下棋,夜里做梦梦话都是“凡经师旧说,俱排斥以为不足信...”。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年底冬至,陈怀柔生辰之时,总算让陈睢喘了口气。
偌大的雪搓绵扯絮般下的纷纷扬扬,不过一夜,便让京城笼罩在银白冰晶间,不见其他颜色。
寒风咆哮着拍打在支摘窗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动。
屋内燃着炭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