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相敬如宾,一次都没红过脸。事实上,除了头三年,余下的二十载他们的确做到了“相敬如冰”。不管他为她、为她的家族做多少事,都只能换来一声平淡如水的“多谢”,连一个假笑都欠奉。
他常常在想,如果出月子那晚他不是一直沉默地站在门外,而是推门进去,哪怕给她一个无声的拥抱,他们的处境会不会就此不同?
“不理你你还不把我缠死啊,”女子红着脸掏出帕子替他擦眼角,娇嗔地取笑道,“都当爹的人,还哭鼻子,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
“长欢,我们的孩子还在?” 何致年颤不成声。
“你怎么了?”女子白皙的小手盖上他的额头,喃喃自语,“没有发热啊,怎么尽说胡话呢?阿舍跟阿得当然好好的,他们的名字还是你给取的呢,你说不必事事追求圆满,心安即自在,有舍才有得。”
是啊,不必事事追求圆满,可他想要的,今天全都圆满了。
何致年泪崩了。
见他这幅模样,女子一下子慌了神,忙不迭从床上下来:“三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差人去请邹老先生。”
何致年一把抓过她纤细的手腕,泪中带着笑:“长欢,有句话我放在心底好久了,今天想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