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上去。
往事如烟,一点点幻化成为仝则的脸。
裴谨再一次确认,这个人没那么容易死,他还活着,就在自己身边。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眼眶,在漆黑的夜里隐隐泛起了水光,原来上天待他不薄,终究还是没舍得夺去他的小裁缝。
从怀疑到确认,再到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他被失而复得的狂喜笼罩着,连身体都开始无意识的发颤。
真是后知后觉,如果不是仝则,还有谁能在他落魄到这般田地时前来陪伴;还有谁能对他那么了解,给予最周到最合宜的照看;还有谁能那么默契的和他配合,一枪击中藏身暗处的匪徒?
是他太迟钝了。
迟钝到摆平外间事,却疏忽了暗藏于身后的冷箭;
迟钝到以为自己心硬如铁不在乎血缘亲情,却在关键时刻狠不下心;
迟钝到不了解仝则的想法,一厢情愿替他安排下出路;
迟钝到放任身边人暗算自己,却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迟钝到,不光眼瞎,连心也跟着一块瞎了。
裴谨对自己的气恼,在那一晚发作的酣畅淋漓。
他在懊悔之余,清楚分析着自己性格上的软肋,或许他并不适合做一个彻底的革命者。失败过一次,卷土重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