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着鬓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手指自额角再到唇畔,耳边忽响起薛辞的话来。
“我家絮絮,真是花容月貌。”
絮絮赤着脚,又失魂落魄地游移到茶桌旁,茶水壶里还冒着滚滚的热气,一下氤氲,一下袅娜。
她缓慢地伸手,触了一下,滚烫的,烫得灼人,又缩回来。
不晓得用碎瓷片扎进脖颈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咯咯咯......”那样清脆的,孩童的笑声,澄澈到根本不沾染一点世俗气。
絮絮恍然回过神来,眉头紧皱,手指离壶口不过一寸远,只消再一点时间,她便能将这茶壶砸得粉碎,然后将碎瓷片割破自己的喉咙。
万幸她未如此做。
她还有阿蒙,她还不可以死。
“薛辞,你会不会怪我很懦弱。”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阿蒙。
絮絮推开门,崔恕跟在阿蒙后头追着他生怕他摔着,哥哥摇着轮椅慢慢的跟在后面,絮絮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忽得隐在门后。
若是阿蒙见她受伤,会难过的。
“你娘为何叫你阿蒙?”哥哥问他。
阿蒙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反问:“那你为什么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