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生的酒店,又忽然想,武松这厮,虽说是怕她死,但应该至少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有过一点点关心的人,又能数出几个?
过去几个月的生活,就像一场疲劳的急行军,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头顶悬着刀,脚下是陷阱,无数张世俗的口在耳边大声聒噪。如同脚下的土壤里,密密麻麻的树根,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一张大网,将她无比自然地困在当中,随意放松收紧,冷眼看她挣扎。
而现在,突然的,一切羁绊都消失,只剩下她孑然一身,鸟语蝉鸣,此前梦寐以求的清静。
她低着头,只看脚底下的路,恨不得小跑着回去。眼眶热热的,需要让风来吹干。
再一抬头,懵了。
孙二娘的酒店内外全是人。十几个长长短短的汉子正吵吵嚷嚷的往外跑,背着抱着扛着,从里面搬出一样样的财物,一边喊:“大伙快啊,快些啊!”
潘小园如同五雷轰顶,撒腿冲过去,脱口大叫:“喂,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赤发黄须的络腮胡子哈哈大笑,露出大黄板牙,叫道:“哈哈哈,母夜叉不在了,大伙今儿个好好出口气,哈哈哈哈,砸了她的店!小的们,给我上啊!”
一群强盗小喽啰嘻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