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草棚遮起来的土灶。几个伙夫正在筛面,空气里一片粉尘。
武松顺手从草棚架子上摘下来一截硬邦邦的腌肉, 说:“这个是缴获的北人军粮,硬得没法啃,好几个兄弟已经把牙崩掉了。”
潘小园不敢露出笑, 只怕显得幸灾乐祸。接过来,用手捏捏, 再掰掰,闻一闻, 几欲作呕:腥膻滑腻, 好像还是生的。
对女真人的牙口佩服到了极致:“你确定,这东西是他们拿来吃的, 不是用来杀人的?”
武松盯着那块硬肉, 垂涎的眼神一闪而过, 说道:“我在想,要是能把它给煮了……”
……
一顿饭工夫过后,潘小园从锅里盛出一碗热腾腾的羹, 笑道:“二哥, 尝尝?”
这是她、武松、还有炊事营几个伙伴智慧的结晶。先把硬邦邦腌肉尽可能剁碎拍散, 成为一小截一小截的硬肉块,再和粟米杂粮一起煮。腌肉本身自带盐分,一煮之下, 乱糟糟一锅杂粮粥,奇迹般地飘出肉香味来。
闻讯而来的一帮围观者都咋舌不下。肉是稀罕食品,杂粮是荒年果腹的渣渣,把这两样合到一起,不是暴殄天物?
潘小园小心翼翼舀一勺,率先尝一口。几十双眼睛盯着她脸上神情,仿佛都在问:“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