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算得了什么?背地里再怎么谩骂,到了他跟前,还不得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喊一声“大人”?
赵庭梧自恃清醒,向来心无旁骛,目标明确,他就是要争权夺利,就是要站到高塔上层,这样心肠冷血的他怎会被那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刺伤?
赵意儿……
她凭什么对他失望?她自以为很了解他吗?当他是什么好人?
不不不。
赵庭梧心想:我烂透了。
他压根儿就没把旺良村的人口/交易放在眼里,全国各地都有的事儿,算得了什么稀奇?他也并不觉得刘炳昆这个知县失职,默许买妻不仅维持了地方稳定,还解决了村里因贫困无法娶妻的现实问题,何错之有?
这整件事里他只想收拾欧阳氏母子而已,若非为了赵意儿高兴,谁愿意冒着得罪地方的风险给皇上写揭帖举报一个小小的县官?这么做对他有何益处?
赵庭梧眼里暗沉,如浪潮在黑黢黢的夜幕下翻涌,周升进来添茶,他摸着冰凉的瓷片,险些砸到地上。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忽然传来密密匝匝的动静,他透过窗子望去,却见意儿等人扶田桑从偏房出来,小厮领着两个生人进门,中间那妇人一见田桑便扑过去,双双抱在一团放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