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郑梦境觉得自己都快呆不住了。王喜姐和朱轩媖倒还好,可宫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叫人觉着特别刺。
王喜姐就着她的手喝下药,舒出一口气,朝宫人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郑梦境知道中宫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别慌。”王喜姐拍拍她的手,“我不怪你,也不怪洵儿。”顿了顿,又道,“媖儿,也不会怪你们。”
王喜姐静默了一会儿,望着顶上的帐子。“我同她早就知道,汐儿啊,不是做太子的料。可有家法律法顶着,他不是,也必须是,不能,也必须能。我俩能有什么法子?逼过,打过,骂过,有什么用?还是老样子,半分都没改过。他要是只做个藩王,也就罢了,偏是注定了的太子。”
郑梦境悄悄抬起头,往王喜姐的脸上看去,见她的目光扫过来,立刻又低下了头。
“汐儿没了,我不是不心疼。但这几日我细细想来,比起心疼,更多的还是释然。”王喜姐的眼角划过一道泪痕,“他现下没了,总比日后继承大统,将大明朝搅得乌烟瘴气来得好。他小时候,我骗着自己,说等大了就懂事了。可大了呢,他还是那副模样。我这心呐,就越来越冷,人也越活越觉得没劲。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怕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