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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去年四月初一的晚上,早春一弯细月,她抱着小囡囡在窗下赏月,教小囡囡学说话。张君两肩风尘,亦是披这样一袭佛头青的披风,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到窗外时停下,就那么看着她。
他平常最重仪容,清清落落一个人,胡茬横生眼眶深陷,瘦到仿佛只剩一幅骨架子立着。隔窗相对,他似乎要张嘴,努力许久,周昭才发现他或者久不说话,不进饮食,上下嘴皮似乎粘到了一起。他道:“小荷,把囡囡抱出去!”
小荷还愣着,周归下意识去搂紧囡囡。张君忽而吼道:“抱出去!”
他声音太大太厉,震的房梁都嗡嗡作响。囡囡与周昭俱是一抖,小荷连忙抱起囡囡,走了。
烛光照耀着他深深的眉弓,那双笑时便能呈满桃花的双眼中满含着愤恨与绝望,眼中怒火恨不能将她吞噬:“如玉走了,这下你高兴了?”
高兴吗?周昭并不觉得。这种折磨伤人又伤已,但也是她丧夫之后,唯一能渲泄的出口。终于,那欢欢喜喜的两口子竟也分崩离散。她受不了他那满怀着怒火与仇恨的目光,起身欲要合上窗扇,纤纤一只素手才伸出去,张君甩手就是一只锥梭,没入她搭在窗扇上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深入木槛,唯剩红缨。
周昭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