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着入殿,才知自己有多愚钝。她看着往来伺候的婢子,看着靖瑄,看着庄严高阔的殿宇,心如擂鼓。
飞鸿殿座于皇宫北处,与午门最近,与后宫最远。皇帝将它赐作外臣行宫,是为便于随时召令大臣议事。
然而历朝从未允许臣子入居宫内,唯有当今圣上开此先河。即便如此,皇宫岂是谁人轻易可进,朝中文武百官,宗亲贵胄,能入住飞鸿殿的又有几何?——屈指可数矣。
虽不知靖瑄是何等官职,但已足见她不仅身份尊贵,且是天子心腹,否则怎有这般殊荣。相比之下,自己,掖庭的下等婢子,何德何能敢去攀附。
俩人身份悬殊得堪比天堑,自己恐怕与她作闺中姐妹都未够资格。她虽笨,但这点廉耻还是有的。
于是,祝妙菱匆匆浴过身,寻思着与靖瑄说个明白,往后莫再来往。
但她刚一出来,就被眼前的女子震住了。
殿中静谧,侍婢早已被屏退。祝妙菱独自惊愕良久,仍是难以回神,“你、你是?”
声音轻轻的小心翼翼,犹恐惊乱一丝烛影。
女子正将手中面具搁至妆奁,闻得问话,回首看向少女,抿唇含笑。
“摘了面具,倒认不得我了?”
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