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花商送了上百车花栽入宫,内侍调去了大批人手,却不仅是搬运如此简单,得将盆花自含元殿沿着宫道摆至承天门,且按着公主的喜好,月季、百合、蔷薇等七种花色依次轮番摆放,半个不能错。
宫里除了张罗公主婚事的,还得维持各宫主子们的日常,眼下各处方方面面皆需用人,恨不得一奴作三奴使。原是不想让祝妙菱再出掖庭的敖公公也不得不破例,便让她也去搬花,想的是丫头跟着大队总不会再走丢。
身着碧色宫服的婢子数十人,祝妙菱跟着队伍掩在其中,并不起眼。她们分成了两拨,一拨推着辇车往来送入,一拨将盆花沿路摆道。
少女在辇车与宫道间穿梭,双手抱着还算精巧的花盆,来回一盆盆将它们整齐摆置道旁。
日子过得越久,越无法再自欺欺人。诸多细枝末节都在明晃晃地说明,这个即将成婚的将军,便是自己认识的靖瑄。
祝妙菱自起先的怀疑、否认、恼怒、哀怨,逐渐变得麻木,只是偶尔遏制不住女人突然闯入思绪时,心倏地抽紧。
她们从来都仅是朝臣与宫婢,不该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何必,何必对那女人再牵肠挂肚。
虽是这样想着,宽慰着自己,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滑落,悄然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