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魂儿竟已经归西了。
草席的一头,“她”鬓发散乱,额间赫然显露出一片猩红,浓稠的血迹蜿蜒而下,染污了“她”半张惨白的小脸;而草席之下,她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素色的衣料恰似丧服。
男人为了羞辱她,直接将死人从床榻拉到这里,连穿件像样衣服的机会都不给。
崔织晚估摸着,是她当时反抗太过,挠伤了冯辙。那个狗东西兴致被搅,恼羞成怒,便顺手抄起床头的花瓶,朝她头上狠狠来了一下。
这样的伤势,寻常人或许死不掉,可于她这个病怏怏的女人来说,却是致命伤。
不过,死了也好,她本就不想活了。
活了十九年,崔织晚没做成过一件像样的大事。娘亲早亡,继母不慈,作为爹爹唯一的女儿,她却只知坐享其成,挥霍无度。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她这一生,先后两度所遇非人,冠绝吴州的艳丽之姿曾是她的依仗,没想到,也是她的坟墓。
崔织晚死后,魂魄久久不散,许是她执念太重,连轮回都入不得,只能继续在人世沉浮。
之后十余载,她昏昏沉沉,像是做了一场梦,时醒时寐。
清醒的时候,她看见自己死后一年,崔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