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其实那都是些漏网之鱼,真正的罪魁祸首早就死了。
斩首的场面她看了三回,崔家一次,严家一次,眼前又是一次。满目血色已经见怪不怪了,可隔着茫茫人海,她却注意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绯色官服,头戴乌纱,高大挺拔,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他踏过三十七人的鲜血上了轿子,脚步未停。
见他离去,周遭的人议论纷纷:“梁阁老亲自监斩,真是少见。听闻他少时流落他乡,曾在吴州崔家的书院读过几年书,秋闱落榜后才回到京城认祖归宗,看来这是在报恩啊!”
“报什么恩?他那样的人……恐怕过不了几年就当上首辅了,位高权重,权势倾天,谁还记得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听着听着,崔织晚却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在许多许多年前,她似乎给一个流浪的少年施过粥,他的眸子黑亮,还说了许多不讨喜的话。
后来第二次见面,他在路边给人抄书,她临时起意,介绍他去了崔家书院。
再然后,她便没再见过他,或者说,再没想起过这号人。
梁追的模样她早就记不得了,崔织晚飘在半空,望着那顶渐行渐远的官轿,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