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她?
云逸的父亲年轻时,曾为兴庆宫宿卫,某次为崔氏女植桑树,曾近距离接触过废皇后,对她的绝世姿容印象深刻,时常感慨:今上为了李皇后,舍得离弃那般殊色,是有情人,也是忍人。
云逸为五陵年少,在上京交际场,见过许多号称绝代佳人的贵女、名伎,常在心中鄙薄“不过尔尔”,今日得窥崔氏,才第一次感到实至名归的惊艳。
他犹在怔忡,伯鱼已下了马,踏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拾级而上。
崔蜩本来要躲避的,但一看到伯鱼那澹绿的猎装、笑吟吟的俊脸,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娘子,”他终于来到她跟前,优雅地见礼,“我等出猎遇雨,来不及回京,能否在此住宿一晚?”
崔蜩自装束中认出他的身分,缓缓答礼,“殿下才是此间主人,我不过客居的罪人,何须问我?”
这便是董才人孪生儿中的那个男孩,她心中暗想,若她的孩子不夭折,也该是这般高大英俊了。
岁月悠悠。
崔蜩知道自己在变老,可每晨对镜照,又觉得今日的自己与昨日没有什么不同。妫坞内生涯寂寞幽长,廿二载倏忽如一梦。
自崔蜩贬居妫坞,历年陆续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