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陶渺不自觉靠近,身上的严寒终于渐渐消散开去。坐在矮凳上取暖之际,手上忽得被塞了一只盛满热水的碗。
陶渺望向韩奕言,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她垂首沿着碗壁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仿佛抵达了四肢百骸,甚至于心口,都暖得不像话。
她早已忘了有多少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场景,孙玖娘还未生病的时候,她也常坐在矮凳上,对着炉膛,看孙玖娘做饭,有时,孙玖娘还会为她泡一碗甜丝丝的糖水,糖是稀罕玩意儿,喝上一碗,陶渺就能乐好久。
忆及往事,这段时日以来绷紧的神经似乎松了一些,她深吸了口气,忍住鼻尖的酸涩,深深将头埋了下去。
韩奕言并未拆穿她,视线落在她捧着碗的双手上,眸色微沉。之前教棋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一个十余岁的姑娘,一双手又黑又瘦,堪比常年砍柴的樵夫,漫步着厚茧,伤痕,还有冻疮留下的疤印。
若不是做了数年的重活累活,那手也不会被糟践成这样。
他看见陶渺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碗中,一瞬间却好像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中荡起了一圈涟漪,韩奕言感受着内心一闪而过的波动,眉心微颦,少顷,神色复归清冷淡漠。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