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听见水缸里有微弱呻吟,过去一打开,才看见小黄门躲在里面,大半个身体泡在水里,面色苍白如纸,尚且也只有一丝生息。
荼锦花了很大的力气把他从里面拖出来,之后想要报官,却那只瘦得嶙峋的、湿淋淋的手按住了。
他说不可以,钱都是爹娘从前欠下的,官府也管不了那些人,多半会招来更变本加厉的报复,失去这唯一的栖身之所。
她无法,只得由他。当下麻利地煎了浓浓一碗驱寒药给他喂了,又陪了许久,直到他精神渐渐好转过来,才走了。
“……小肖?”
从回忆中抽离的荼锦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水缸的盖子,果然,绚烂的晚霞从缺了一角的薄窗纸筛了进来,把黑咕隆咚的大缸照亮了——少年安安静静地窝在里面睡觉,身子蜷缩成一圈,头枕着膝盖,头发有些毛躁,颅顶还翘起了一小撮,毛茸茸的发着光。
她不由得失笑,“年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再也不躲这里了,怎么又来。你也都十七岁了,再几年,这缸都要塞不下你了!”
少年一下子惊醒了,扬起脸,便看见荼锦双臂搭在缸沿,正努力地往下探,高梳在脑后的马尾垂了下来,不经意地扫在他的手臂,痒痒的。他一时百感交集,痴痴地看着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