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上的血是红的。
二炳揉了一下自己的眼,似是又看到了当时那一刻的惨状。阿婶也是主人家的老佣人,来得比他还早,都十二年了——让他害怕的是,这还仅仅是开始。
车子转过平安里,就到了朱雀坊。
二炳望着朱雀坊的牌楼,心底就紧紧地抽搐起来。就在上前天的早上,他的主人居住的功德坊的牌楼上,就被人一清早悬挂上了一只死猫。
那甚至不能说是猫,那只是一团肉。那只猫是刚死不久的,但皮已整个被剥下。那皮剥得很有技术,一滴血都没流,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网状的薄膜还箍着那只猫的肉体。但那时大家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更没想到它就是自己家昨天晚上刚刚丢失的阿菲。
直到中午,‘李记’毛皮店给小少爷做的过冬的皮帽子送来了。小少爷打开盒子就一声尖叫。盒里的帽子已不见,留下了一条整整齐齐的猫皮,黄色的缎子上是一块黑灰相间的猫皮,所有人都认得,那是阿菲。夫人捧着盒子的手指就在颤,一下一下磕打在那粗硬的纸盒上。那是一只好看的手指,一只给二炳发过工钱的手指,一只在仆人们病倒时亲自给他们煨过汤的手指,也是一只戴着一只金戒、曾那么轻柔地抚摸过一只灰黑色小猫的手指。一想到这支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