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拂过,信封上的一笔一划在她看来都无比熟悉。父皇曾手把手教她如何执笔如何写字,她亦曾坐在父皇身侧看着他批阅奏折。
明明离京不过月余,一时间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将信封裁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不过薄薄两页,拿在手中却重逾千斤。公仪音压下胡乱飘摇的思绪,将信纸展开来。
“重华,见信安……”
跃入眼帘的是五个大字,公仪音恍惚见到父皇伏案执笔的身影,刹那间泪意涌上,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抬手拭了拭眼眶,定了心神继续往下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的斥责竟一句没有,整封信都只有对公仪音的思念和担忧之情,溢满字句之中,仿佛是安帝沉稳的声音在公仪音耳畔循循叮咛。
公仪音一字一句看完,泪水早已湿了眼眶。
她长长吐尽心中浊气,呆呆坐在几前,目光望着几上摊开的信纸,神情恍惚。仿佛透过这薄薄的信纸看回了金碧辉煌的南齐宫中。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孝。
明知此行危险重重,明知父皇会担忧,她却依旧一意孤行地跟来,却不知父皇在深宫之中是多么的焦灼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