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没有惊动嘉德郡主,外祖母原本还担心这次瞒不过,幸而嘉德郡主又奉旨进宫了,想必依旧是为了太后的病情。
接踵而至的变化让这个历经了三朝的老人不由得怀疑起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天数存在,昔日的勋贵之家接二连三地陷入无谓的内耗中,元气大伤,连镇国公府和楚国公府也不例外,而太后每况愈下的身体和东宫太子的宿疾更是这种天数在皇家的应验。
她望着从庭院中映入三开大门内的天光,收回了这种杞人忧天似的忧思,眼下没什么比保护自己女儿更重要的了。
薛自芳是随着冉靖来到荣寿堂的,这栋远看饰朱铺碧的华屋,内里竟是如此晦暗,那些通壁大橱中的珍宝玉器明明擦拭的一尘不染,却都像蒙着一层沉重的不可名状的东西,让人的心也沉下来,使她不敢抬眼。
她只是用余光看见了端坐正位的徐府太夫人,一身香色长袄,玄色长裙,只是静静地坐着,不需直视她的眼神,就让堂下的人感到无以伦比的威慑。
薛自芳今日特别打扮过,绛紫色的长袄,铅白色的双襕马面裙,特意描画的远山眉,比时下年轻女子偏爱的新月眉更显稳重,她精心修饰出的沉稳大气,在这个老人面前却像是个轻浮的笑话。
她一直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