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一时怔忪,记得历史上的汪直二十多岁时就被皇帝遣到南京去了,名为贬谪,实为功成身退,如果自己也是那样的命运,等到怀恩病老的时候,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侍奉。
见他还挺当回事似的沉思起来,怀恩既触动,又觉意趣盎然,先前的烦恼已散去了大半。
结账离开时,各样肉菜都剩了一多半,汪直觉得很浪费,但见怀恩没有打包的意思,他也没敢多嘴。说不定这时打包剩菜会被视作丢人的行径呢。
重新拉着他的手走回到街边上,怀恩说道:“其实你师伯只是冬日时感了风寒,请了假,本不重的。是前些时,听说有一位老大人新刊刻了文集,却没把为你师伯写的碑记收录进去……”
他觉得这些事说出来汪直不会懂,就捉摸着怎样从头说起,“是这样,咱们宦官平日里与外廷的文臣大人们也有很多交结,有的私交也还不错,宦官兴建寺庙的时候,常会拜托私交好的大人写篇碑记,有时宦官死了,家人也会托位文臣大人写墓志。
可那些大人们与咱们往往只是面上交情,实则心里还是瞧不起咱们,以结交咱们为耻,所以即使却不过情面写了碑记和墓志,等到刊刻文集的时候也不收录进去,就怕后世的人知道他们结交过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