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生百年,固有一死,但活着总得有活着的样子。我生而为皇子,再做郡王,继而登上大位。做郡王时,我上过战场,饮过烈酒,会过英雄。做帝王时,我不曾穷奢极欲,不曾独断专行,不曾滥用民力。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哪怕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含章,你呢?你可曾想过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外头的夜色越发昏沉,整个破庙里没半点灯火。虽然和卫潜几乎是挨着肩膀坐的,萧锦初也看不太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的心愿吗?”萧锦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她幼失怙恃,要是没有先生和师兄,她与一般的孤女也没什么两样。顶多是有家族照顾,冻饿不着而已。等到了年岁,多半会给她找个差不多的门第嫁过去。伺候舅姑,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平稳而安定。
不需要她每天辛苦练兵,也不需要她冲锋陷阵,更不用管朝堂的风起云落;那样的日子,是她所期望的吗?
“没有……若有福气和师兄死在一块,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萧锦初觉得,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身边那个人的呼吸似乎停了一下。随后她师兄便低声笑了起来,是错觉吗?她想,自己大概是有些累了。
卫潜的声音近得像在耳边缭绕:“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过,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