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在她肚子上,挺刮的乌绿锦缎,上头银黑二色绣出杂宝云纹,针脚细密,手艺上品。银瓶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偷偷抚了一抚,继续说了下去:“奴只记得这三四年的事了,自打有了记忆,便是在这勾栏里。妈妈常说是一百两银子买的我,此外,我也不知道什么了。”
裴容廷按住银瓶乱动的手,缓缓道:“你可曾想过去寻自己的父母家族么?”
银瓶认真想了一想:“从前想过,现在不想了。何苦来呢,既能卖了我,总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出身——倘若不是他们卖了我,而是人牙子拐了我去,再相见,我这身子,也不过是给他们蒙羞罢了。倒不如当我死了,好歹留个念想。”
她说着,眼睛渐渐弯起来,带了点笑,只是笑得有点悲哀——其实也远远说不上悲哀,不过是梦一般的惆怅,打了个呵欠,于白茫茫的混沌中举目张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半晌没有人说话,银瓶回了神,悄悄侧头看过去,觑见裴容廷近在咫尺的侧脸。他正闭着眼睛,巍峨的鼻梁骨与秀挺的眉弓,凤眼合起来,那眼尾也微微挑着,乌浓的睫毛投下一片密密阴影。
只是眉头拧得厉害。
她小声道:“老爷,您…还在难受么?”
“唔,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