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放大键一般,一帧一帧,被无限放大。
周自恒觉得四月吹来的风有些凉,树梢上的每一片碧绿的叶子都被玻璃反射的光镀上了厚厚一层寒霜。
记忆在这样一片寂静里,翻江倒海。
他的小学老师对他说:“可惜了。”
蒋文杰总是悄悄对著他的背影叹气。
他的初中班主任将他作为反面教材,入学就好好教育新生。
他在这样一所高中里,好似潇洒张扬,背面又不知有多少不屑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穿透。
好像就这么短短几年的时光里,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一个渣滓。
周自恒怔了怔,垂下眼眸,曲著腿,抱著双膝,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被他团成球的照片来。照片皱皱巴巴,纹路割碎了闪耀的灯光,割碎了水晶奖杯,也割碎了明玥的笑容。
他抿著唇,小心翼翼地把照片铺开,一点一点用手掌压平整,再把每一个角落的褶皱舒张。
他的手背伤口没有做处理,翻起的皮肉有些狰狞,血液凝固在纹理里,融进了一点墙壁的黑灰。
他就这样把照片压平又舒展,舒展又压平,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下课铃接著上课铃,但他仿佛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