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闲闲翻着,她心硬,说是后娘也不为过。“——嘿, 我说你瞎转悠什么呢?转什么呢?”她懒洋洋哼一声, 又说:“祸, 是这小冤家一时闯下来的!该收拾摊子, 也该她自个儿收拾去?你现在急了?你现在急了去帮她啊?——我看看你,百年之后, 她再惹了事儿,你又怎么去帮?”
“狠!夫人, 算你狠!”陈国公手指着锦绣娘。
陈国公夫人却只是勾着嘴冷冷笑了一笑。头上的簪子流苏摇晃得艳丽灼眼。
其实, 要说真的狠么?也不尽然。
有事儿没事儿, 还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市井村妇, 不是这个坊间转转,就是那个茶楼街巷溜溜打探民间流言传闻消息。锦绣娘的心情是复杂而难以言喻的。人近五十, 已是黄昏日落的半蘸衰颓之际, 回忆前尘往事,锦绣娘的这一生,不,应该叫两生两世——都是极尽笔墨也抒写不完的。是的, 直到现在,陈国公夫人都觉自己在做梦。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时空,她的这两生两世,都像梦迷了的庄周。“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而不知周……”锦绣母亲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用她所知所得的种种对于人生的思索、信仰、追求、价值、理念……当她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