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下沉,晚霞绚烂在半边天际,金红的斜光穿透过梨园排戏的三间厅的西窗洒落在姬渊绣着青莲的广袖上,那雪色袖中伸出的手正按着面前桐木琴染成青色的弦,沉沉幽幽的琴声自这三间厅中飘荡而出,浮飏于这座御赐大宅的寂静之上。
在他的琴案旁还置着一条雕着四君子的条案,那道空白的七色圣旨摊开在案上,边上有一方雕着凤竹的石砚,砚中新磨好的松烟墨散发出淡淡墨香。
姬渊孤身坐在这三间厅中,始终垂首视琴不愿去看那条案一眼,《笼雀》的曲调第一次在他指下如此凌乱不堪,那充沛于琴声中的痛苦,满是不甘。
有轻缓的脚步声步入厅中,他不必抬头也能听出来人是谁,那步履间的从容只有一人才有,他指下的琴音越发地乱了。
“皇上的计划,你可知道?”墨紫幽在姬渊的琴案前垂首看他,自七月末的那夜,她便不敢离开别庄,始终守着楚烈,故而也一直未曾有机会问他。
“我并不知晓。”姬渊没有抬头,他拨着琴弦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着。
“那么你认为宁国公这玉石俱焚的后手,皇上事先是否知晓?”墨紫幽又问。
“我不敢去猜,也不能去想。”姬渊轻轻摇头,事已至此再如何追究已是无用,“你曾说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