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一只蝇子,而后才慢慢开口:“春归两岁起就带着她上山了。”
“为何?山下不好?”
“山下哪里好?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山上倒是清静些。”
“可是阿婆是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女娃住在山上,就不怕野兽山匪?”
阿婆听出来了,这位穆军爷是在试探她。不怪他,换谁都会有疑窦。山下的人与事太过伤心,而这些,都不必与这位军爷说。
“山上没有校尉想的那么可怕,山上的兽,有时比山下的人更通人情。刚上山那会儿,有一只头狼夜夜蹲在草庐旁,我不挑衅它,也不怕它。准备了家伙事,心想着万一它杀将进来,就跟它拼了。你猜怎么着?等了小半月,忽一日它来了,发出哀鸣。忍不住出去看,发现它的狼爪被猎人的夹子夹折了,它也命大,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死里逃生。我那时不知怎的,对它存了一些怜惜,开了门放它进来,救了它。自那以后,它还是夜夜来,却是为守着我们,一直守了十年,直到它老了死了。”阿婆摇着蒲扇说这些话,她的眼睛微微闭着,神情平静,好似说的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穆宴溪想了想那情形,一个年过半百的阿婆,在山上带着一个幼儿,终年与野兽为伍,若这阿婆说的是真话,那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