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妻子,病了。”车夫挺自来熟。
黑暗中,伍薇只听得见她压抑不住的急促呼吸。突然头上一沉,什么物件隔着被子在她头脸来回游移。等她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刹那魂飞魄散。
刀尖一挑,掀起被角一条缝,却忽然停住,停在她鼻尖一寸之处。
“干什么?放开!”官兵呵斥。
伍薇一动都不敢动,却止不住抖如筛糠。
“差爷别动怒,大哥是怕吓着嫂——呀!嫂子在打摆子!不成不成,得赶紧找大夫!”
刀尖倏地缩回去了,比耗子都快。官兵怪叫,“瘟疫啊?快走快走!叫你走!聋了?”
牛车一晃,加速离去。伍薇随车剧烈颠簸,泪如泉涌。
车夫把车赶得飞快,不住地安慰大东,“别着急啊,我认识一对小夫妻,人特别好,肯定能帮咱们找到大夫。”
大东稍稍松口气。伍薇撑不住了,的确需要吃点东西歇一歇。
但当牛车拐上那条熟悉的路时,他心头不禁咯噔一下。大门外给逃难的人分粥的,正是严冰和寄虹。
大东不愿牵连吕家,当然更不愿牵连霍家,他想叫车夫掉头,但寄虹已经看见了他。
车夫远远就吆喝上了,“快帮帮忙!有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