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她那般刚强果决,自己永远是她口中太过善良的傻子,是她眼中的“好人”,是会感受到痛苦、悲伤、哀恸的弱者。她残忍地舍弃自己而去,残忍地让自己面对剩余的日子;她即使去了,楚瀚耳边仿佛仍能听见她的叮咛督促,她叫他不能软弱,叫他坚持到底,绝不放弃。
    楚瀚呆呆地躺在那儿,睁着眼,却不知道自己看到什么,也无法分辨自己是否流泪,只觉得全身全心一片空虚,空虚中唯有无边无际的难忍剧痛。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勉强开口,问尹独行道:“她在哪儿?”
    尹独行静静地道:“在那边房里。天大明后,我去买副棺材,让人来收殓了她。”楚瀚道:“多谢大哥。”停了一阵,才道,“将棺木停在隔壁院子。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回去大越。她会等我的。”尹独行点了点头。
    当日下午,尹独行买了副棺材回来。楚瀚不让旁人碰她,亲手收殓了百里缎的遗体。他在东厂作狱卒时,时时见到仵作收殓犯人的遗体,过程并不陌生。他替百里缎换上一套白色的越族衫裙,那是当年百里缎老远从大越带回来的,她一直小心珍藏。楚瀚从西厂厂狱救出百里缎后,特意潜入宫中,从她的私人物品中取来,想在带她回大越之前给她一个惊喜。如今虽已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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