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死,他的山河他的祖国等着他,他的父皇为了他往后的皇位安稳,连一个多余的子嗣都没生下。纵使他沦为质,也没想过换了人。
他只能日日被困在质子府里,装得像个平静,乖巧的小鹌鹑。因着这样,宁国才有可能放下心来,让他身归故里。他的身份太敏感了。
见到沈潘是他最冷的时候。两国交恶,质子府连着冷宫都不如,倒是比冷宫戒备森严。
他拼命在屋子里跺脚,揉着因为写字冻得通红的手。
很冷,因为他没有冬衣。在这儿自生自灭,连着饭食都不够,又怎会有冬衣?
沈潘就是这个时候来了质子府。空着手,带着一脸的踌躇。
他听随身带来的太监禀报,只去看一眼。却不曾想,那人从怀里掏出个钗子来。
钗子本该是一对,凤连认得,因为另一只钗子在他手里。他启程前,他母后偷偷塞给他的。
母后什么也没说,含着眼泪,把一只金钗递到他手里。他本以为母后是让他睹物思人,莫要忘了生母。却不曾想,这竟是认亲的信物。
孤寒的冬日里,凤连不知道在异地他乡遇到自己的表兄是欣慰多一些还是狂喜多一些。
无论如何,那漫天卷地的阴沉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