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抬眸望向慕儿:“何事吵闹?”
慕儿推窗,答道:“小少爷把彩布头球丢树上了,正嚷着要嬷嬷爬树……”
“净是瞎折腾。”秦茉嘴里嘀咕,起身探头张望。
容非随她行至窗口,眼见靠近西苑的一株老树下,小豌豆跺脚又蹦跳,指着被树顶横枝勾住的一个彩色布球,嘴里叽叽咕咕,童音难辨,似要哭出来。丫鬟与嬷嬷边哄边拿竹竿去挑,打了几下,没打下来,又催小厮去拿长竹梯子,忙得不可开交。
秦茉连连摇头:“竹竿子和竹梯都够不着,得让人爬树才行,为这小玩意,万一摔了人,不值。慕儿,你下去劝劝,回头给他做个新的。”
当慕儿出了书房,秦茉淡笑道:“我管教不严,倒教容公子看笑话了。”
“姑娘好生见外。”容非凝视她微蹙的秀眉,深觉她忧色乍现。
“幼弟顽劣,令人伤神,”想起自身已到待嫁之龄仍悬于半空,而小豌豆不过是个稚龄孩童,她黯然而笑,“遗憾我秦家无人……”
“姑娘何必着急?令弟尚幼,言之过早。”
“你不懂。”她眼眸微垂,敛去身世的悲凉,剩余的落寞也随之柔和,犹似混合了无意流露的惘然,让他莫名喉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