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在背后,好让她能舒舒服服躺一会儿。大姑娘抬头看了看窗外,忽然问说:“梅枝,你觉得京城怎么样?”
老太太死后李府的下人大都发散了,只有实在无处可去的才继续留在她身边,管仓库的谭妈妈早年死了独生子,媳妇也扔下她改嫁了,侄儿甥女嫌累赘才叫她跟着一起上京来。梅枝与她情况不同,她老子娘都健在,想趁年轻好生养拿她再卖一回,她不肯方求着姑娘北上京城。
不知哪家放爆竹,硝烟味儿熏得人鼻子痒痒,梅枝说:“这里雪好大,天气也比咱们那里干。”
往日在松江,雪花膏就够用了,到这儿来一天也离不了绵羊油。
李持盈忽然鼻子一抽,轻轻倒吸了一口气:“我有点想家了。”
想念妈妈包的饺子,爸爸的臭皮鞋,想念黄白花、圆滚滚的小土狗和姥姥织的冰箱罩,她此刻无比想念夏天的警校宿舍,想念总管她叫‘吃肉精’的福建舍友和爷爷奶奶没有标点符号的微信消息……可是他们都离她太远了,远得像天上的星星,远得让她怀疑自己的‘记得’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这里的老太太教过她,过去再好,终究过去了,人还是得往前看。她虽然脾气古怪了一点、难伺候了一点,偶尔也会像平常人家的老祖母,追在她身后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