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梦里果然一片混沌,黑气与猩红的岩浆将他的梦蒸得如同炼狱。陆嘉遇很好找,他像是误入的小鸟儿,站在那片血腥之地茫然无措。
他脚下躺着陆眠风、周溯、阿青……还有自己。
像是无法接受,陆嘉遇跪在自己的尸身旁,竟连手抖不敢伸。
一双手将陆嘉遇梦里的尸山血海都遮住了,钟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什么呢?醒来喝药。”
“我哪那么容易死?”带着笑的声音像是一根线,将他从炼狱拽回了人间。
尸山血海都被黑暗抹去,他感到自己似乎抱着一个人的手臂,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便沉沉睡去了。
那夜钟翮终于给他喂进去了一碗退烧药,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二日夜里,钟翮推门进来,就看到陆嘉遇支着病骨靠在床头,大病带走了他一半的精神,他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颈侧瘦得都有一个窝,门响了的时候,他偏了偏头,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多谢你这几日照顾我了。”
钟翮端着盆进来,将门关紧了一些,“怎么?听着像是要去流浪。”
无心插科打诨却正打进陆嘉遇的七寸里,他浑浑噩噩,噩梦一个接一个,没有尽头也没有来处。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