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咫尺。
李蔓惊疑地撑头望去。
昏黄的小夜灯下,大平层的屋子一点点从眼前淡去,绿色铺开,由浅变浓,阳光从一株株芭蕉树上洒下,人声、鸟声、风声、花香,整个世界都亮了,活了。
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分向两边,青石铺就的山间小路,踢踢踏踏走来一头老黄牛,它旁边跟着位背柴的少年。
梦吗?李蔓眉眼舒展。
少年看着芭蕉树下,清池水旁洗菜涤衣的其中一个女孩,开口唱道: “哎~蝴蝶泉水清又清,丢个石头试水深,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啊伊哟。”
“哈哈……小毛,小蔓梳头打扮,等的可不是你。”
“我知道小蔓姐等的是谁,”小毛笑着一指身后,“呐,人不是来了。”
身穿六九式军装的高大男子,手执包裹,无视一众少女妇人或羞涩、或打趣的目光,绕过老黄牛,淡淡地扫了眼小毛,向溪边走来。
看清来人,一位发髻轻挽,身着浅蓝上衣,外罩黑丝绒坎肩的妇人,瞪了眼小毛,斥道:“别胡说,小蔓都嫁人了,跟何知青有什么关系。”
“绍辉哥!”她旁边几步远的少女,却是双眸陡然一亮,丢下手里的衣物,跳起来,朝青年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