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自有分寸,知道轻重,这时候忽然又变得懂事起来,慢慢道,“也罢,天色已晚,房相晚上回去大概还要忙于政务。我若是再耽搁,可就不讲理了。”
房相如听得眼前有些眩晕,明明这李漱鸢已经把不讲理的事做尽了,此时又做起好人来。
他还是鞠袖说了声臣告退,只见彼此立在漆黑的山坡上静默一阵,一袭萧萧身影匆匆离去,独留下一弯翩跹身姿仍旧立在长亭远眺。
杏岗没入了夜色中,而大明宫与太极宫已经华灯初上,宏大的宫殿像刚苏醒的远古的兽,在黑夜中泛着迷濛澄黄的光点,光点中有缓缓飘过的柳絮在眼前翻落,然后随着一阵晚风逐月华而去。
李漱鸢站在山上俯看,那一向淡定自若的宰相自下山后快步绕过折转的回廊,一路有宫人内侍朝他俯身行礼,他匆匆而过点头致意,步伐中有几分令她愉悦的慌乱。
然后穿过重重朱红色的陈旧宫门,终于迎着火光,背影没出了丹凤门,瞧不见了。
她站得足够高,目光漫过宫墙,再远望出去,可见皇城外坊间里她渴望的人间烟火。
漱鸢微微一笑,今夜的荒唐大概要叫房相独枕难眠了。
第7章
昼漏尽,长街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