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日,才有好转。我写了信与晼晚,将情况告诉了她,可并未收到回信。恐怕,信在炮火声中,化作了灰烬。我又接连去了几封,想着好歹也有一封幸存下来的。或许是她的回信,在路上出了意外,也说不定。
七月初,三爷终于守了诺言,来了租界。他瘦了大半,原来穿着刚好的衣裳,如今松松垮垮的,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走路时一瘸一拐的,见我时,还是如往常一样,笑了笑。后来,我才发觉,他的身上多处受伤。我坚强了这么久,终于在一刻,情绪彻底失控。
八月廿四,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三爷给他取名为若晨。三爷身体越来越差,抱若晨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我知道,他是想让孩子记住他呢。腊月初八,三爷走了。那日的雨很大,三爷的好友替我将他火化,我咬紧嘴唇,未掉过一滴泪。却在晚上,若晨被雷声吓哭时,也跟着一同哭了起来。
我终于在1950年夏末,回了周庄。不知道晼晚回了苏州没有。
宿雨堂翻新了一遍,我进了堂中,竟全是些不认识的新面孔。
好在,我最后见着了张海生。
岁月洗礼,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周庄街上,走进这异常熟悉,却从不敢进的宿雨堂。
“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