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写就的信笺,留春冷笑出声,从铜镜里打量自己的妆面,喃喃道:“我会过得很好的。”
她一定会脱离掉这些旧日的恶心枷锁。
接下来的日子,就算不如意,起码她可以为自己做主,为留春这个人、而不是一个模糊大丫鬟的名号而活。
望着镜中那双深黑色沉静的瞳孔的时候,留春是真的这样下定决心的。
外面迎亲的唢呐近在耳边了,有小丫头唧唧喳喳捧着满怀的铜钱,兴奋地冲进来嚷道:“新郎倌来了!”
抓了把杏仁糖和瓜子糖塞给那小丫头,阿笙替留春罩上挑着香菊暗纹的盖头,“上轿子吧。”
若是有个兄弟,留春她最起码可以被亲人背上轿子,还能得几句絮絮的嘱托。
可现在,为留春指明方向的只有阿笙。
阿笙,便是她的兄弟姐妹了。
晴朗的日光透过熏香的织物照进来,是模糊的艳色。就在留春要在搀扶下登上那小轿子的时候,忽然下定决心,附在阿笙耳边说了句话。
留春罩个盖头,只能隐约看到自己那翘头的岐头履,也不得而知阿笙的表情,但她拍拍那双扶着她的小巧温软的手,最后嘱托道:“崔大夫人是个佛口蛇心的,你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