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淋了一盆鲜血,遍体鲜红,诡谲怪异。
他冲着顾扬灵伸出双臂,喉管深处有“嗬嗤嗬嗤”的气息翻滚而出,带着撕心裂肺的沙哑。顾扬灵吓得魂不附体,她不后悔杀死了这个仇人,可她还是掉转身拔腿便跑。
可那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眼见着那人就要追上来了……
“姑娘,姑娘……”
顾扬灵被一连串的呼唤声惊醒,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绯红的软帐,绸缎被面的薄被,还有一脸担忧的红英。
“姑娘又做噩梦了吗?”红英把青瓷灯放在床前的梅花小几上,一只手托着软帐,拿银钩子勾住,然后坐在床沿上忧心忡忡地看着顾扬灵。
这是第几次做噩梦了?顾扬灵也记不清楚。她感觉背上湿漉漉的,很黏很不舒服。
“端盆热水,拿帕子给我擦擦,出了许多汗,很难受。”
外间的炉子彻夜不熄,上头一直温着热水,红英麻利地拿铜盆倒了半盆水,又搭了方棉帕子在盆沿,端着便进了内屋。
柔软的毛巾擦在身上,温热的感觉舒缓了顾扬灵一直紧绷的神经,她半阖着眼,微微喘了口气儿。
“不要说给旁人听。”顾扬灵嘱咐道。
红英面露迟疑,随即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