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行泪顺着眼角落进了乌密的发鬓里。
于是甚话也说不出了。
丫头捧着托盘进得里屋,里头搁着碗黑漆漆的药,还有一碟子甜枣。
薛三郎把药碗端了起来,瞅得安氏两眼,默默把碗递了过去。
安氏倒没发作,由着丫头扶她起来,靠在靠枕上,接过苦药一饮而尽。
薛三郎又忙端了茶水给安氏漱口,弯腰把床下的痰盂拖出来叫她把漱口水吐进去,最后拿帕子托起碟子里的一枚甜枣,送到了安氏的唇边。
安氏看了他一眼,把那枣儿吃了。
薛三郎心下忐忑,不时向安氏那里瞅上两眼。他有心问一问,他冤枉了她,还亏待了她,她可怨恨他?只是那话卷在舌尖总也说不出口,心里头乱糟糟的,脸上便有些阴沉。
安氏亦是有些不安,两只手绞在一处,不停地撕扯着锦被,心里却泛起莫名的酸楚委屈来。他冤枉了自己,还那般咒骂自己,难道不该同她道歉吗?即便她是薛府拿银子换来的,可她毕竟是他拜了天地的妻子不是?
于是两人相对而坐,却都沉默了良久。
最后,还是安氏先开的口。
“夫君身子不适,不宜久坐,让平安服侍你去躺一躺。”声音嘶哑,郎中说是坏了嗓子,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