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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薛二老爷正在哭灵。按着礼数,薛三郎是晚辈,作为长辈,薛二老爷无须去灵堂哭丧的,然而这位薛二老爷向来是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人物,他心里打着小九九,这头一步便是要在灵堂上露一个脸面,须得整个荣阳县里的人都晓得,他,薛二老爷,回来了。
进得灵堂,薛二老爷正坐在一把圈椅上,一手捂着脸,一手不停在灵案上拍打,嘴里嚎道:“我那可怜的小三郎呦,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呦,你这般无牵无挂就走了呦,可叫你年迈的父母亲怎么办呦——”
瞧得薛二郎眉头一紧,便没了好脸色。
福兴凑了上来,低声道:“二爷,这劝了好久,一直嚎哭着不停,叫他喝水也不喝,只说三爷去了,他伤心地喝不下水,说我们是没心没肺的,竟还记挂着喝水。又把哭丧的仆役们给骂了一通,说是他们哭得不真切。来来往往的不少来给三爷上香的,可都眼巴巴瞧着呢,二爷您瞧——”
薛二郎深深出得一口气,他这是瞅明白了,他这个十来年未曾谋面的二叔,此番回了薛家,不是要银子,估摸着便是外头混不下去,想要重新靠着哥哥过活了。
抿出一抹笑来,薛二郎上前几步,立在薛二老爷跟前儿,淡淡地唤了一声:“二叔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