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假笑着回视他,心里的波澜却是一时难平。醒来就能撞见杀了自己的人,这也算一种缘分。只是可惜,她现在完全没有报仇的机会。
冲动乃莽夫,智取才是上计,既然没有机会,今日就且放过他吧,来日方长。怀玉很想得开,拍拍裙子上的灰,大方地道:“要是别人,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但看公子这般风姿动人,就算了吧。”
说罢,还朝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啊。”
分明是她从天而降砸着了他,这话说得怎么倒像是她原谅他的过错一般?江玄瑾听得有点茫然,甚至低头思量了一番自己错在何处。
还没思量出个结果,面前的人就“嗖”地一声往前跑了。
“你站住!”他皱眉。
李怀玉当然不会站住,不仅不站住,还跑得更快,三步并两步,直接挤进了官道边的人群中。
她是出来看自己的棺椁的,哪有那么多精力跟杀不了的仇人纠缠?
送葬的军队从宫里出来了,官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怀玉挤到前头的时候,运棺椁的车刚好从前头经过。
高高的八驹梨木车,上头一方楠木棺椁泛着幽暗的光。白绸挽成的花结在棺椁四周飘飞,棺椁前头的两侧,白色的丧灯晃来晃去,上头写着大大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