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他听见自己低哑着嗓子道:“不许妄议朝政。”
说罢,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是经验老道的猎手,恶意地观察着手中猎物的挣扎。
自懂事起,他便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时候,与常人并不大相同。
换做其他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小姑娘捧在手心,怎会舍得她对自己生出一点芥蒂。
正常人应当温声细语地向她解释:我不会走,因为我的父亲忌惮我,只希望看到我困于斗室,游手好闲。
然后装作落水的小狗,祈求她一点点的怜惜。
可是她怎能变了呢?她就该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
因为她只要对他流露出一丁点的善意,他便克制不住地恃宠生骄。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他心中肆意叫嚣:
阿蘅,感到受伤吧,被刺到吧。
这样我便终于能在你心口留下痕迹。
拜托了啊。
好半晌没有回应。
慢慢的,谢恂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这笑十分愉悦,可他的目光依旧冷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