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虚空中冷冷的眼睛消失了。
望着她的,是尚尧的眼,深邃如静海,璀然有精光。
他温存长久地吻了她之后,这样看着她,褐色的眼瞳里隐去了所有锋芒,不言不语,静默得像屏息近观一捧雪,一握沙。
“衡儿等着唤你一声母后,已等了很久,你想不想他?”
“想不想……”昀凰喃喃,眼里渐渐起了一层雾气,蒙住了幽黑的瞳。
她转过脸,极力凝持着那层水雾,不让它化了雨。
他抚上她的脸,指尖拂上眉睫,像是不让这水雾凝结。
“你瞧见那画案上的卷轴了吗?”她幽幽开口,伸手挑起了帷帐。
尚尧顺着她目光所指,借了宫灯微光,见屏风下,长盈七尺的画案上,两端都堆叠了卷起的画轴。
“你要瞧瞧这两年来,我作的画么?”她低笑。
“好。”他扶她安稳地倚卧好了,起身行至画案前,随手拿起一卷徐徐展开,凝目看了良久,搁下;又展开一轴,搁下;再拿起一轴来,手中顿了片刻,展开……
身后,传来她轻忽如叹息的声音。
“都是一样的。”
他听着,并不停下,仍将那些画卷一轴轴的展开来,细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