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写下去,眉也不抬,“尘心堂的事,有后话了?”
到底还是父亲沉着,从玑面有愧色,略踯躅,直言道,“回禀父亲,夜犯尘心堂的刺客,已有一人被金吾卫缉拿,现在满城张榜,正在追缉其余脱逃的南朝刺客。”
于廷甫执笔的手一顿。
从玑望了父亲的神色,审慎开口,“大理寺问刑之后,刺客招认,夜袭尘心堂是为刺杀住在其间的……南秦旧臣,沈觉。”
字帖上写了一半的笔画,陡然断了,毫尖在纸面留下滞重墨痕。
于廷甫搁笔。
苍老佝偻的身躯在那一瞬间仿佛直挺了些,复又缓缓的,朝身后椅中坐了下去。
三年前南秦先帝猝然驾崩,权重一时的沈家一夜被黜,少相沈觉遭贬后竟失去踪迹,从此成了南秦缉捕的叛臣。
悄然入齐的沈觉,躲过了南秦裴家的追杀,在北齐却仍是不可见光的身份。
他是带着南秦先帝和太妃罹难的噩耗,来见皇后华昀凰的。
彼时,今上登基,中宫册封未久,宫里正是万象始新的喜庆时候。
更大的喜事是,合宫上下都在期盼着皇后腹中的孩子。
若降生的是一位皇子,那便是今上登基后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