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妤愣在寝殿幽长缦回的廊下,一时失措。
他乘雪如风地赶来,温柔悉心地守护在此,好似帝后之间依然情笃如初,不曾有过锥心的裂痕。却又在皇后伤势渐愈之际,一句话也没留的,就这样走了。
倏忽间,过去的这些日子,便似梦一般不真切起来……行宫里的辰光如飘雪无声,昼夜易逝,他当真来过么,当真一步不离地守护在侧,寝同枕,卧同衾的过了这些天么?
淡泊如商妤,心间,也茫茫。
昀凰却只是一言不发,离了凤榻,挡开商妤上前搀扶的手,独自缓缓走向妆台。
伤后静养了这些天,已能起身略走动,他却不许她走出寝殿。
往日卧得倦乏了,他便携她到外殿回廊,将她裹在玄狐大氅下,裹得密不透风;臂弯里两相依偎,耳鬓呵暖,从至高处的殿阁,静静远望,看晴时长天如碧,群山如练,空谷层岭尽覆雪中;雪夜里星汉璀璨,月照八荒,天穹如帷,尘世远遁,万籁为此际而无声,只存一天一地,一双人。
那些时刻,无人愿意再说恩怨,真真假假多少事,既已心照,何妨不宣,唯有发肤亲昵真切一如往昔。
昀凰拿起妆台上玉梳,梳过纷披两肩的长发,瞧着镜中,徐徐道,“上回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