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间,锁成一个平静笑容。
这徐徐而绽的笑,足以融化霜雪寒意。
她望着他,笑语轻扬,“沈卿,别来无恙?”
沈觉止步,低垂的目光,缓缓抬起。
囚禁在尘心堂的两年里,日夜都在等这一刻,只不曾想,不敢想,相见之日又是何等光景,又该有什么话。满心的罪疚,要如何开口,是唤一声公主,还是唤一声皇后。她会不会越发憔悴支离,会不会失望于他的落魄无能……
怎样也想不到,她一声“沈卿”,一句云淡风轻的“别来无恙”,便悄然掠过了往昔的长公主与少相,掠过了一段无从回顾的恩怨。
眼前的她,缓鬓低髻,云裳雍容,容光清艳无畴,依偎在丰神隽雅的君王身侧。
飞雪琼英,落梅鹤影,一对帝后宛如天人。
那个雪中执伞的女子,只留着辛夷宫的木兰花下,栖梧宫的碧色深处。
眼前笑对故人,从容自如的,是北齐皇后华昀凰。
再没有比这更好,更妥帖,更宜于皇后与旧臣的相见。
她是天生就该站在帝王身侧的女子,两年起落,越发谙熟君心。
沈觉的心,在她的笑容里,浸着莫可名状的空洞凉意,终究沉到安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