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皮突然笑了,天空又变的阳光明媚,烤鸡油腻滑嫩,香烟袅袅,给义庄平添了几分人气。
“小道长又开玩笑,您看,这大白天的,我这老头子可是有影子的。”
一团黑影像是挤水一样从袖脚流出,被揉搓拉长,渐渐成了人形,贴在地上。
“大白天,鬼有影子,深夜时分,人没影子,所以,人是鬼,鬼就是人?”
老黑皮褶皱的脸上,露出几分愁苦。
“老头子我可怜啊,刚出生爹就没了,老娘十岁走了,狗嫌人憎的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取了房媳妇,生了个娃,这乡里就遭了匪,媳妇被抢,儿子被人惯在地上砸死了,浑浑噩噩几十年,最后跟死人做亲戚。”
“你说这老天得多恨我,才这么安排我这个老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人家可以父慈子孝,而我没有!”
“凭什么人家夫妻和睦,我媳妇被人压在床上叫!”
“凭什么人家能有儿孙烧香,能入祖祠,香火不断,而老头子死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这小道长告诉我,这日子怎么活!”
老黑皮尖叫的同时,阴风卷荡,‘哗’的一下,棺材板重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