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敛眸,不紧不慢地说:“你瞧,这人走茶凉,那牌位才摆上顾家祠堂多久?这膝下独女就任人所欺了。”
“也不晓得值不值当。”
茯苓没回话,值不值得,没人能估量,她只说:
“姑娘恐是伤心极了。”
姑娘素来和顾姑娘交好,如今顾姑娘又因她出宫,且不说伤心,单单是自责,恐就足以叫姑娘难受了。
殿内楹窗未关严实,一阵冷风吹进,珍贵妃猛然咳嗽起来,她咳得狠,身子跟着轻颤,脸色泛着异样的红,最后跌落在软榻上。
茯苓被吓得脸色惨白。
珍贵妃却只是低低地笑:“本宫这身子,眼看着也不中用了。”
“纵使对不起顾家那丫头,可本宫也总得为韫儿铺好路。”
她眉眼薄凉:“其余的,便罢了吧。”
顾妍如今落魄,可她身份本就不低,再加上圣上心底记着顾氏夫妇的功劳,必不会亏待顾妍。
她若进了殿选,势必要压众秀女一头的。
半晌,珍贵妃推开茯苓扶着她的手:
“顾姑娘因病出宫,派人好生将她送回府上,不得怠慢。”
不管怎样,这因病出宫,总比被贬出宫的名声好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