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滑,不见久病之人的蜡黄萎靡,无凭无靠地坐在床沿边,像一根随风拨弄的柳条儿,不是令人想护住就是有一种当即折断掌握在手心的冲动。
又细又白的脖颈稍稍往下垂着,青丝被她方才抓了几缕下来,贴着苍白的脸颊,一直落到她披在肩膀上的外衫上。
李晏呼吸倏然一滞,当即转过身子去,斩钉截铁,连自己都没意料到。
“不早了,你先歇了吧。”李晏的声音依旧清清朗朗,“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罢,他便掀了帷帐朝外走去。
裴明嘉又在床边呆坐片刻,听到李晏在外边洗漱的声音,知道他今夜定是留在这里的,心里想着要出去服侍,但又懒怠动弹。
最后还是往里侧一滚,自己先睡下了。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谢天谢地,这是她想说的才是。
她巴不得有什么事永远都不要再说起了。
第19章
裴明嘉一夜未眠。
许是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心上又记挂着事,总之是一点睡意也无。
李晏刚回来,圣上许了他休沐,这几日便在家中,不用去上朝。
他作息倒很规矩,到了点便醒来,醒来便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