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手劲儿绵软,没敢用上十足的力道。绞了四五条帕子,男子的头发才干了大半。
软榻边的炭火盆烧得哔剥作响,阿珠的脸被烤得红通通,浑身暖意洋洋的。北晋的冬天冻得要死,她们这些宫人可没主子这等烧炭用地暖的好待遇。这几天睡在那杂物间,夜里都得冻醒好几回,她又生来畏寒,半夜都得裹上袄子睡,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这两天,她也只能在侍奉督主的时候,蹭点碳火烤烤了。
方才阿珠便是想借着给陆慎擦头发的机会留在他屋里多暖和些时辰,现下他头发也差不多大干,小姑娘却还想多留,便磨叽磨叽地继续擦着。
“好了,不必擦了。”陆慎躺回榻上阖着眼,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阿珠的小心思瞬间就没了发挥的余地,督主睡了,她也没理由再留,“那奴才就不打扰督主您休息了,奴才告退。”小姑娘耷拉着小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门外退。
“等等。”
阿珠回头,一双杏眼极亮。
“等本督睡了再走。”
……
一个时辰后。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美,焉得知?’ ”
“择不处仁。”男子淡淡提醒。